已经裹尸。”
楼引殊抿了抿嘴:“长得和我认识的人大致一样。”
司素鸿又看了看地上的灰烬,剑鞘一挑,枫无疾猛地捂住了楼仙绰的眼睛,所有人都惨白了脸,差点呕吐出来。
一团肉色面皮完整地勾在司素鸿的剑鞘尖端上,没有被灰烬吹走:“整张撕下来贴上的脸,自然是一模一样。”
楼引殊和那张脸皮褶皱的眼眶对视了一眼,因着剥落下来太久,眼皮已然发黑发青,后头还连了薄薄一层腐肉,汁水滴答,他趴在窗边剧烈地干呕起来,在场众人即便见惯刀光剑影,也都忍不住泛出恶心。
待楼引殊涕泪横流地吐完,唇边一凉,司素鸿递给他一块帕子。
楼引殊:“谢谢……师父……多谢……”
一整夜,衙门的人都没有来问,或许是不敢问。
楼引殊也一夜未眠,兰娑陪着他,紧紧地揽着他的肩膀,他才忍着恶心,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的全貌尽数说出。
一开始只是听闻城外新搬来了一户大人家,殷飞仲也曾在武林有些名头,年岁已高却不见老态,功力自然远在楼引殊之上,似乎是为了隐居远离尘世,带着一家子老小住进了提前半年便傍山建好的庄子里,不常进城。
四十几口人的吃食用度自然是很大的,可也不见他们大量采买,楼引殊对他们印象最深的,是殷飞仲的儿媳语水月。
兰娑呵呵一笑:“王爷最喜欢美人了,这也不出奇。”
楼引殊被她说得低下了头,小声道:“也没有……我是瞧她年纪小小,竟然就嫁做人妇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璩润瑾的脖子已经包了起来:“她多大?”
楼引殊:“不过十四,已经有了孩子。”
枫无疾唉一声:“自个儿都还是孩子。”
水月生了个女儿,枫无疾常去山上采药,见过几回,按理说孩子自该一岁前都肉肉小小的才对,可那个小不点不过两日未见,脚就大了快一寸。枫无疾心里怜惜她,怕是孩子生了怪病肿的,就和她说自己府上有王爷买来的奶牛,那鲜奶每每挤了,世子郡主都喝不完,可以带些来,好滋养着些,谁知好几次她都让枫无疾带着女儿走,毫无防范之意似的,话没说完,她的丈夫殷飞雁就会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身后,温柔地劝她回家,这人内力很深厚,可竟然也是骨瘦如柴的样子。
枫无疾:“就像这几个人一般枯瘦。”
水月却丰盈美丽起来,不是肥胖臃肿,而是变得非常的——丰乳肥臀,美欲至极。
光是看一眼,楼引殊都能笃定,只要是喜欢女人的男人,都会为之失去理性。
某天她突然逃了,光着脚,尖叫着逃命,连那逃命的模样都极致地色情丰腴,她脑子很好,枫无疾只是和她说过几句进城的路如何才能到达王府,王爷大概长得什么模样,王府里头有怎样的光景,她就全都记住了。
她毫无错认地找到了楼引殊,求他把自己藏起来。
楼引殊当然照做了,他向来怜香惜玉。
可殷飞仲和殷飞雁来要人时,差点把楼引殊打死。
被带走前,她疯了一样大喊:“枫姐姐,救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枫无疾记得她和幸福美丽的肉体极度不符的,悲怆的眼,可只两招,她就意识到一件事,单单殷飞雁一个她都难以与之相抗。
楼引殊和几名家丁被打倒在地上,王爷对她有恩,不能就此置之不顾,她只能临门莫名地落下泪来:“等下月,下月我就……”
司素鸿:“为什么是下月?”
枫无疾苦笑了两声,楼引殊不忍,替她说:“因为枫夫人曾与仙影峰中一人交好,寄了信去,邀了师父您前来‘做客’,夫人本打算去求你的。”
司素鸿沉吟片刻。
枫无疾叹了口气:“真蠢,是吧,还不如就去下点毒药试试呢。”
璩润瑾:“你……做了吗?”
枫无疾笑笑:“自然没有,我这辈子不会再碰那些东西。”
司素鸿问:“他们何时死的?”
楼引殊和枫无疾对视了一眼,合了合眼道:“就是那天的下月,也就是七日前。”
烛火毕剥作响,室内骤然一静。
司素鸿:“四十二人全部?”
楼引殊:“全部,无一活口,枫夫人那日留了遗书决定自己去救她,一个多时辰后已是午间,我看见遗书,再去找她的时候,已经……已经全然结束了,连同水月姑娘一起。”
司素鸿偏过脸看她:“尸体在何处?”
枫无疾:“尚在原地。”
璩润瑾:“什么?”
楼引殊叹气:“谁敢管这摊子事,衙门不管,只得等你们来管了,这下好了,连收殓怕是都无人敢来了。”
璩润瑾啧了一声:“可清楚凶手招式?”
枫无疾只会针术指术掌术,摇头:“我不擅长验尸,瞧不大出来,只记得伤口多为贯穿伤,口子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