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似乎都无所谓。
他们居家时间并不久,五湖四海地跑,生活节奏和婚前相差无几。
在这一行,多数人孑然一身,而他们互相陪伴,即使自始至终过着一种提心吊胆,刀口舔血的生活,回头看到对方,就不孤单。
像此刻,吴邪握着她的手,他在她身边,他们十指相扣,走在陌生的街道。她理应感到安心。
霍琼霎看他侧脸,吴邪说,“你在门口等我。”就向药店走。
刚刚吃了饭,一顿快餐,几乎味同嚼蜡,但不吃也不行。不吃就要昏倒了。而一旦想到吴邪去买什么,胃里又开始抽搐。
胃是情绪器官。
而她的情绪根本没有得到平静,哪怕一瞬间。
霍琼霎站在药店门口,人来人往,不断有人途经她,他们的目光流连忘返——实际上,与霍秀秀相同,她非常吸睛。
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看上去非常好下手。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蠢蠢欲动。
人群聚集,散开,他左顾右盼,上前,试探道:“妹妹,能不能……”
霍琼霎转头看他,“什么?”
“你一个人吗?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来旅游吗?”
霍琼霎不答。
他继续搭讪,霍琼霎抬头,他跟随她的视线,看见一个男人。
很难对这个男人下判断,因为对方的气场十分特殊,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看向他时,竟然让他有种压迫性很强、且危险的感觉。
“你刚刚说什么?”男人看着他,问道。
“你是谁?”
“她老公。”男人说,“你向一个陌生人搭讪,还要问对方是谁?”
鸭舌帽青年硬着头皮:“打、打扰了。”
霍琼霎看着他转身没入人群,吴邪搂住她的肩。霍琼霎向他伸手,“药给我吧。”
“回去再说吧。”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等到那个少年发现我留给他的东西后。他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会按照计划行动。”吴邪搂着她向前走,“等到他再次行动,我们也要随之行动。”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我们要在酒店待几天?”
县城不大,街道却漫长。各种店面房挤在街道两侧,他们走进一间装潢有些年代感的服装店。
“多休息几天,好么?”吴邪说,随即叹气,“你状态太差了。”
酒店的房间不知道续了多少天,起码半个月,钱是解雨臣出的,他们出门在外,有解雨臣同行时,所有开销他都会包揽。
接下来几天,他们没有再出门。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要把这一段时间所有缺失的睡眠都补充回来,在沙漠中一趟已经精疲力竭,何况发生特殊意外。
一日叁餐酒店提供,只需要拨打前台电话,就会准时送餐。
霍琼霎睡到天昏地暗,而吴邪也陪着她睡,两个人什么都不做,似乎也没有精力、兴致做其他事情。
她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梦。梦到过去的事情。
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冲动在泛滥。
她想她应该忘掉,不得不忘掉。
痛苦从梦境延生到现实。
第四天晚上,霍琼霎睁开眼,吴邪坐在沙发里,在打电话,声音压的很低。
她起身去洗澡,分明是热水,她却在热水下发抖,因心神不宁而持续发抖。
前几天买了新衣服,是一条款式有些年代感的连衣裙,在试衣镜前时,老板娘发自内心地说她漂亮得不像话。
霍琼霎换上这条裙子,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接着,她借口说想去买夜宵,吴邪似乎有要紧的事,不知电话对面是谁,他没有疑心,没有陪她一起。
房门关上,霍琼霎靠在墙上,手心积蓄了大片汗水。
走廊光线昏暗,厚厚的地毯,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她一边深呼吸,一边默数着门牌号。
315。
316。
走到尽头。
她站在房门前,胸口如被攫住、心跳声如雷。紧张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低头看手机,确认门牌号是否正确。
手机里是前不久与对方的短信。
除了之前的沟通,最近几天几乎都是她单方面的短信。最后的对话是,她说:你现在在哪?到底有没有走?你他妈别一直已读不回,有本事你这辈子别见我好了。
对方在一个小时之后才回复。
他只回了一个房间的门牌号。
霍琼霎收到他的回复,不可能再睡得着。那种撕裂、矛盾的情绪几乎让她崩溃。这个夜晚,在决定起床之前,精神高度紧张,与内心的自己不断对话,房间的冷气很足,而她满头大汗。
为什么?
她只是持续思考这个问题。
那可怕的情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