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发不理解了,为什麽这家伙还不杀了自己呢?!
莱纳轻叹了一口气,余光瞥见怀里那几搓在空中摇曳的褐色发丝,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才能解脱。
也许是睡前想起了家人,从前的往事也跟着入梦。
莱纳生於一个种族阶级极度分明的国家,位於社会底层的莱纳唯有参军立功才有机会可往上爬升,莱纳其实非常胆小,个性也不够果断,小的时候时常被同龄的孩童欺侮,可是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在场上浴血奋战,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以换取自己与家人的生存空间。
随着莱纳发疯似的在战场上杀敌积累功勳,他也逐渐在邻国打响了名声,每每听闻是由这位少将带兵,敌国们都气的牙痒,所以当莱纳的国家战败之时,一直被视为眼中钉的莱纳很快成为了箭靶子以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多年竞竞业业坚守岗位的莱纳没有得到自己国家的庇护,国家高层毫不犹豫地将他交出,为了让莱纳束手就擒,他们更是以莱纳的母亲作要胁,若莱纳能安分守己的承担起战犯的责任,那他们会妥善的安置好他的家人。
在得知自己果断地被抛弃时,莱纳痛苦万分,可是为了家人的安全,他只能妥协,他被关入敌国大牢之内接受无数的酷刑,而敌国高层像是不解恨似的将他安排进要成为血族供品的名单之内,可在将莱纳送到血族领地之前,他承受的是更惨无人道的对待。
这群人以以"要替全人类报仇"这听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剖开了莱纳的胸腔,将一枚新研发出的可怕武器与莱纳的心脏綑绑在一起,他们直接以莱纳作为人肉炸弹,想趁血族不备之际制造一场惊天混乱。
上路之前,莱纳得到了一个小型的引爆器和一个至多两年就会自动引爆的消息,他一直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可却被现实步步推向死亡。
莱纳并不想自己亲手了结生命,因为这无疑是对过去努力求生的自己不公平,所以他一直期待着被血族杀死,而那他体内的武器是否爆炸也都是身後之事,与他再无瓜葛。
「莱纳你做恶梦啦?」艾连把身旁痛苦呻吟的莱纳摇醒,在莱纳张开眼後又马上拍拍对方的胸口安慰,口中不断重复着说没事了、没事了
被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当孩子般哄着,就算是莱纳的母亲也不曾这般对他,这让莱纳生出一股别扭,但又夹杂着一丝奇异的感觉。莱纳实在不明白为什麽艾连要如此待他,就好像对方很重视自己一样。
从前,莱纳不管在家中或是人类社会里都属於不被待见的一类,他当然不会认为换了一个地方就会有所改变,况且他现在身处的还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所居住的世界,所以他下意识的判断艾连肯定别有所图。
艾连的体贴在莱纳眼中成了阴阳怪气,已经辛苦大半生的莱纳也无暇再耗下去,破罐子摔破般问出自己的疑问,他问艾连为什麽不赶快杀死自己,与其这样戏耍自己,倒不如一刀给自己痛快。
就在这话破口而出之间,艾连那双绿色的眼睛露出疑惑之色。
「莱纳,我怎麽会杀你呢?」
「你们不就是以食人为生吗?要求人类进贡那麽多人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艾连眼睛缓慢眨动,像是找到了原因,他讪讪笑了一下,再次拍拍莱纳的胸口让他不要激动,然後逐条向莱纳解释他所误解的部分。
从艾连的话中,莱纳了解血族之所以需要人类是因为只有人类的血液能提供他们足够的养分,血族虽然需要血液但并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这些来到血族领地的人类都被血族称为"员工",血族提供员工居所和生活所需之物,而员工定期提供血液,两方之间更像是一种互惠的关系。
看出莱纳的半信半疑,艾连也不恼,一早就着他来到叶卡家族之下的员工们所居住的"宿舍",那时莱纳才相信对方的话,而且莱纳甚至认为血族制定的条规更人性化、更开明,像是他们对於献血的员工都有严格的要求,符合规定的老弱妇孺不须贡献血液,血族也不可因此抛弃他们,需要恪守供养他们直到终老的责任。
「所以你不会杀了我。」莱纳呢喃着。
「自然不会,莱纳是我未来的伴侣,所以我会保护你的。」艾连虽然觉得莱纳这一副怅然若失神情有些不符合常理,不过他少与人类相处,也只当自己可能还不够了解莱纳才会如此。
「伴侣?我们?」莱纳不明白艾连的意思。
要是说出那是自已预知到的未来,莱纳肯定不会相信,於是艾连改口称是自己对莱纳一见锺情,所以想要和莱纳结为伴侣的这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
艾连也没说谎,打从见到莱纳的第一眼,他就对莱纳产生了无法解释的好感,而且莱纳身上一直散发出一股令人着迷的气味,艾连平时对於气味一点都不敏感,但是他却很享受被莱纳身上的味道所环绕的感觉。
「可是我们」艾连的话让莱纳陷入了另一种混乱里,一直与战争为伍的莱纳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一介莽夫会被一位貌美的异族少年告白。
看着莱纳脸色一